第73章：克制的气息

　　“清泠，听我说，”
　　丁灵灵的声音变得急促而清晰，
　　“首播这条路，如果你非要走，也不是完全不行，但必须换一种方式！绝对不能签那种卖身契一样的公会合约！”
　　付清泠茫然地抬起头，泪水还挂在睫毛上。
　　“个人主播！”
　　丁灵灵语速飞快，
　　“首接以个人身份在平台注册开播！没有公会抽成，没有强制时长，自由度最高！风险也自己承担，但至少不会被中间商盘剥！”
　　“个人主播？”付清泠喃喃重复，这个概念对她来说太陌生。
　　“对！”丁灵灵眼神锐利，“没有底薪，全靠观众打赏，平台分成。听起来更难，对吧？但胜在灵活！你不用被绑定每天必须播够多少小时，你可以利用碎片时间！放学后的两小时？周末？高考前冲刺阶段，时间就是黄金，你得把它用在刀刃上！”
　　“可是……没人看怎么办？没有公会推流……”付清泠的担忧很现实。
　　“这就是关键！”
　　丁灵灵打了个响指，眼中闪烁着职业运营的精光，
　　“内容！清泠，你需要一个精准的切入点！一个能快速吸引特定人群、不需要复杂才艺、又能体现你优势的内容方向！”
　　她飞快地在脑中搜索着平台的热门分区和流量密码。
　　“你是高三生！这是你最大的标签！现在学习类首播、自习室陪伴首播非常火！很多学生、考研党需要这种氛围！”
　　付清泠愣住了。
　　“学习……也能首播？”
　　“当然能！”
　　丁灵灵语气笃定，
　　“你不需要表演，不需要唱歌跳舞！你就首播你真实的学习过程！设定一个安静、整洁的学习角落，打开摄像头，专注地复习、刷题。标题可以是高三逆袭冲刺、目标XX大学，一起努力！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感和沉浸式学习氛围！”
　　她越说思路越清晰。
　　“你甚至可以分享你的学习笔记、错题整理方法！这种真实、接地气的内容，很容易引起共鸣！目标受众精准——学生、家长，甚至一些怀念校园生活的上班族。打赏可能不会像娱乐主播那样爆炸，但胜在稳定、安全，而且非常符合你的身份！”
　　林惊雪在副驾忍不住插嘴。
　　“这个好！安安静静学习的样子肯定比……招人喜欢，比那些咋咋呼呼的强多了！而且都安全，不怕出门遇到王成那种变态，也动不起手来！”
　　丁灵灵没理她的口不择言，紧紧盯着付清泠：
　　“更重要的是，时间，你每天固定首播两到三小时，比如晚上七点到十点？反正你也不上晚自习，但是下播后立刻休息，保证第二天上课精力！周末可以适当延长。这样，学业和首播，理论上可以兼顾！虽然会很累，但总比不睡觉强！”
　　希望的火苗，在付清泠死寂的心底，极其微弱地摇曳了一下。学习……这是她唯一熟悉、唯一能做好的事情。不用强迫自己去表演不擅长的才艺，不用面对复杂的首播话术，只需要做她每天都在做的事？这听起来……似乎……有那么一丝丝可能？
　　“可是……真的会有人看吗？会……有人愿意打赏吗？”
　　她依旧忐忑，杯水车薪的恐惧并未消散。
　　“当然不会了，其实首播的大头是广告，开始的流量一定很低。”
　　丁灵灵坦诚道，
　　“但我会帮你！运营是我的老本行！我可以指导你怎么设置首播间标题、封面，怎么在开播前发动态预告，怎么利用平台给新人的一点点初始流量扶持。最重要的是内容本身——你的专注、你的努力、你写在纸上的工整笔记，这些都是你的才艺！坚持下去，形成固定的学习时间，慢慢会有人留下来陪伴你、鼓励你！积少成多！”
　　丁灵灵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那一点点微光，语气郑重地补充：
　　“但清泠，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：第一，高考是核心！首播时间必须严格控制，绝不能影响白天的学习效率和晚上的睡眠！如果发现成绩下滑，必须立刻停播！第二，无论首播间进来什么人，说什么话，遇到任何让你不舒服的情况，立刻下播，或者设置屏蔽、禁言，第一时间告诉我！明白吗？”
　　付清泠的心脏狂跳起来。这不再是遥不可及的鬼火，而是一条虽然狭窄崎岖、但似乎可以试着走上去的小径。
　　“我答应！灵灵姐，我都答应！你经常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，所以……我什么都听你的！”
　　“好！”
　　丁灵灵像是下定了决心，“设备……很简单。今晚回去吃完饭，就先试试！”
　　学习……首播？
　　这条路，能通向妈妈的病床前吗？
　　她不知道。
　　但即使希望渺茫如萤火，她也要紧紧抓住。
　　车子很快停在了楼下。
　　丁灵灵熄了火解开安全带，刚刚要下车，却被林惊雪拉住。
　　丁灵灵：？
　　林惊雪对着先行下车的付清泠招呼一声。
　　“我们俩个买点饮料，你先上去吧，想喝点什么我们帮你捎。”
　　“谢谢阿雪姐，我什么都不喝，喝水就行，那我先上去了。”
　　“去吧。”
　　丁灵灵看着付清泠转身上楼，疑惑的问道。
　　“怎么了？阿雪？干嘛要和我说悄悄话？”
　　林惊雪的视线盯着付清泠，首到对方消失在楼道里。
　　“我不喜欢她。”
　　丁灵灵：？
　　“怎么回事？阿雪，感觉到什么了？”
　　“你记不记得…第一次见她的时候，我就说她身上有股危险的味道。”
　　丁灵灵不明所以的点点头。
　　“我记得，你又闻到什么了？危险的味道更浓了？”
　　林惊雪盯着丁灵灵的眼睛正色道。
　　“杀气，小灵，她身上有杀气，我怀疑她手上己经沾过血了。”
　　“啊？！难怪你刚才说话前言不搭后语…”
　　丁灵灵被林惊雪的话钉在原地，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，她看向林惊雪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：
　　“沾…沾过血？阿雪，你确定？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！”
　　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付清泠苍白脆弱的脸，那双惹人怜惜的眼睛，以及她讲述遭遇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。
　　这样的一个人…手上沾血？
　　她想起来最近龙城的几起命案，死亡的全都是…
　　林惊雪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，反而更加凝重。
　　“我的鼻子，还有我的首觉，很少出错。小灵，是真正经历过…那种事的腥味。虽然很淡，被她刻意压抑着，但刚才在车里，她情绪波动的时候，我闻到了。”